于交通,受制于人口,在中原有足够的移民填满这些边角地区前,羁縻,就是最好的方式——至少是更不坏的方式,维持土司对朝廷的服从,只要你不公然反叛,一起诶好说。
这是历史的选择,也是黑夫的选择,只有随着时间推移,移民的南进,区域人口比例发生变化,最终打破平衡,才有改土归流的可能。
“比起这片夺取了也守不住的荒野,先让三军能重夺番禺,在城里站住脚,让途道不受侵扰,岭南岭北往来无阻,让戍卒能安心种田,衣食无忧,才是正事!”
黑夫很清楚,他能做的,绝不是马上控制岭南每一寸土地和每一滴水。
他能做的,不过是给这片广袤的土地,印上四个大字,一如越女脸上的纹面,由血与墨铸就,永世无法褪去。
“自古以来!”
……
解决完梅氏的问题后,黑夫在当地筑了一座小邑,命名“韶关”,留下吴臣和一千人驻守。
接着,便统帅大军,带上作为人质的梅鋗,沿着重新打通的北江道,向横浦关进发。
秦始皇三十五年六月中旬,站在台岭(大庾岭)陡峭崎岖的小径上,黑夫眺见了横浦关,不由感慨:
“十年前我来此地时,它还叫厉门塞,只有一座关门而已。”
而现在,扩修加固的横浦关,成了出入岭南最重要的枢纽。
“从山北和山南看这关口,真是不一样的风景啊。”
从北向南,看到的是令人望而生畏的蛮荒。
从南望北,看到的却是文明,是故乡,是脱离这片绿色地狱的希望。
这就是每个秦军士卒的真实感受。
等沿着蜿蜒山路,来到横浦关门时,利咸已经在此等候。
黑夫做的第一件事,却是踱步到朝南的关墙上,抚摸上面的砖石。
“墙是拆了新砌的?”
“正是,五年前就拆了。”利咸应道。
黑夫点了点头,没有再问,但他却清楚地记得,十年前自己初至此地时,墙上写了什么!
它是用暗红色鲜血写就的楚国虫鸟文,一共八字。
“楚虽三户,亡秦必楚!”
它像是一句不甘的诅咒。
又像是一个神秘的预言。
那时候,南征众人都担心外逃的楚人,担心跑到南越楚庭的上赣君,觉得他们会卷土重来
可现在,谁还记得他们?
“吾恐季孙之忧,不在颛臾,而在萧墙之内也。”
黑夫叹了口气,真正的威胁,从来不是墙外,而是墙内,听说近几年,随着南征开始,随着矛盾加剧,在三楚之地,暗地里嘀咕这句话的人,是越来越多了。
不过仔细算算后,黑夫发现,自己的手下,竟也是广义上的“楚人”居多了。
作为嫡系的南郡旧部自不必说,属于西楚,虽然被律令管束几代人虎,皆自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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