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吃饭的时候许暖小心翼翼地开口了，“……我今天在艺术馆碰到赵怡婷了。”
范晔捏着餐刀的手微微一僵，随即笑了起来，“她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？”
“也不是什么不该说的话，只是……她似乎挺关心你的，怕我会耍什么阴谋诡计伤害你。”
“她这人就是这样，你别管她就是了。”范晔切着盘子里的牛排，神色平静，许暖也没再说什么，空气突然安静下来。
许是察觉到气氛突然有些尴尬，范晔终于还是解释了一句，“她是我学生，其实，她这个水平的学生我原本是不收的，可是她有空就往我那边跑，而且很用功，后来我就收下她了。”
范晔没有说下去，许暖微微笑了下，“其实我都看出来了……她是不是喜欢你啊？”
范晔正在喝汤，闻言差点没呛到，连忙放下调羹咳了几声，许暖把纸巾递了过去，“我爸这么帅，就算她喜欢你那也很正常啊！”
自从相认以来，许暖都没叫过他一声“爸”，这会儿听到她口中说出“我爸”两个字，范晔心生欢喜，隐约还有些感动。
“……咳咳咳，你说什么呢，我都一把年纪了，怎么会和小姑娘胡闹！而且她的年纪和你差不多，都可以当我女儿了……”
“那是因为您比较早生我啊。”许暖笑道，“其实您还很年轻，年龄根本就不是问题，如果您是因为这个的话那大可不必……”
“不是不是——”范晔连忙摇头，“我不是古板的人，也不全是因为这个，主要是我对她没感觉！”
——嗯，这就好。
许暖竟然暗暗松了一口气，“哦？那您喜欢什么样的？”
范晔苦笑，“我也说不清。”
曾经沧海难为水，除却巫山不是云，也许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，拥有过至情至性的女人之后，对别的女孩就再也不会感兴趣了。
说实话，他一直没忘记许敏，毕竟许敏是他的初恋，刻骨铭心，可是这些年他也没很刻意想着许敏，也不是说为了她就放弃整片森林。
他身边不乏优秀女性，女艺术家，女学生，女教师，他也可以欣赏她们的美，就像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，可是却从没想过要和她们中任何一个恋爱结婚。
或者说，他根本就没想过和任何女人共度一生。
他是潇洒随性的人，不希望有家庭的束缚，只想画画，写字，篆刻，旅行，读书，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，根本就没想过结婚。
他陡然想起，当年他好像也曾和许敏说过这样的话……
所以说，那个女人是不是因为知道他不想结婚，不喜欢家庭的束缚，所以从来没想过告诉他许暖的存在？！
想到这里，范晔心如刀割，愧疚一层层涌来，难过得几乎窒息。
察觉到他情绪低落起来，许暖还以为自己问这些话惹他不高兴了，不由有些懊悔，“不好意思啊，我好像不应该说这些……”
“没关系。”范晔笑了笑，“我很高兴你愿意和我说这些。”
“……”
许暖有些惊讶，范晔笑了笑，“我们虽然还不是很熟，可毕竟是父女，你有什么疑问愿意告诉我，我很高兴。”
“我从没当过父亲，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相处，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，希望你告诉我，我们一起努力，嗯？”
许暖捏着柠檬杯，心中一片感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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